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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静听了陈远的话语，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，五味成杂，她向前逼近一步，声音带着哭腔和质问：“陈远，你看看这个房间！有半点你生活过的痕迹吗？你把自己活成了一台只需要执行‘补天程序’的机器吗？如果有一天，你连为什么要补天都忘了，连自己是谁都忘了，那就算赢了又有什么意义？你还是你吗？”
如果有一天失去了全部记忆，你将失去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，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！就算有灵犀技术，如果无法读取，那怎么办。
这些话，她憋在心里太久太久，此刻如同火山爆发般倾泻而出。她不是在指责，而是在恐惧，在哀求，在试图抓住那个正在滑向无情感深渊的灵魂。
陈远沉默了。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，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，似乎有什么东西轻微地波动了一下。林静的话，像石子投入他越来越平静的心湖，激起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。
“意义，由结果定义。”他最终这样回答，声音依旧平稳，“个人的记忆与情感，在‘万物归寂’的劫难面前，权重极低。确保计划的成功执行，是我的核心逻辑。”
“核心逻辑……”林静惨然一笑，眼泪终于滑落，“所以，对你来说，我也只是‘计划执行相关人物林静’，一个可能随着你记忆消失而被随时删除的‘数据项’，对吗？”
陈远看着她脸上的泪水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一种极其微弱、极其陌生的不适感，在他冰冷的理性思维中滋生。他不太明白这种不适感的来源，但它确实存在。
“你是重要的团队成员，是目前最了解我状态变化的副手，也是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，似乎在检索合适的词，“值得信任的同伴。”
“同伴……”林静喃喃道，心中的绝望和某种豁出去的冲动交织在一起。她知道，再不说，可能就永远没机会了。在他彻底变成“非人”之前。
她抬手，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，眼神变得异常明亮而决绝，直直地望进陈远的眼底。
“陈远，我不只是想当你的同伴、你的副手。”她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，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，“我喜欢你。不是对上级的崇拜，不是对强者的追随，就是一个女人，喜欢一个男人，那种最普通的喜欢。”
“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。在你还没有这么强，还没有失去那么多记忆的时候。我喜欢你看书时认真的侧脸，喜欢你分析任务时冷静的眼神，甚至喜欢你偶尔流露出的那一点点人情味。”
“我拼命修炼，努力跟上你的脚步，不只是为了能帮上忙，更是因为……我不想离你太远，远到连你的背影都看不清，连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“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，我知道你心里可能只有补天计划，可能根本不会考虑这些。我也没指望你回应什么。”她的声音又开始发抖，但目光不曾移开，“我只是害怕。怕你下次睁开眼睛，就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。怕我这份心思，你永远都没机会知道，就随着你的记忆一起被抹掉了。”
“所以，我要说出来。陈远，我喜欢你。这就是我要说的，最重要的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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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落下，房间里一片死寂。
林静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，能感觉到脸颊滚烫，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。她像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，所有的勇气都在刚才的告白中消耗殆尽，只剩下无尽的忐忑和一丝微弱的、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期盼。
而陈远，站在原地，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、属于“情绪”的空白。
不是平静，不是思索，而是一种纯粹的、因超出逻辑处理范围而产生的停滞。
时间仿佛在陈远的房间里凝固了。
林静的话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串无法被现有逻辑框架解析的异常代码，强行塞进了陈远高速运转的思维核心。喜欢？女人对男人的喜欢？在他逐渐剥离情感记忆、越来越专注于规则与使命的世界里，这些词汇所代表的概念，已经变得极其遥远和模糊。
他的数据库里有关于“爱情”、“情感依恋”的社会学、心理学甚至生物学解释，他知道这是人类乃至许多生物的一种常见行为模式，能影响激素分泌、决策判断和社会协作。
但知道定义，和理解它、感受它、尤其是将它与自己关联起来，是两回事。
尤其是此刻，面对林静通红眼眶中滚落的泪水，面对她颤抖声音里倾泻而出的、炽热而绝望的情感，陈远那基于理性构建的内心壁垒，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陌生的“压力”。
不是物理层面的，也不是规则层面的，一种更柔软，却更难以防御的东西。
他看着她。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，从筑基初期到后期，从需要他保护的队员到逐渐能独当一面的副手。她的忠诚毋庸置疑，她的努力有目共睹，她的存在，在他规划的计划蓝图中，是一个稳定可靠的“协作单元”。
但现在，这个“协作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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